close

「是誰?」我揪著一顆心,等待他的回答,他還記得我嗎?

「不,不可能,等了三十年,也該死心了。」他似乎自言自語著。起身,坐在床上,不自覺的握著以細線繫著,掛在頸上的一顆珍珠,出神的凝視著。

我記得這顆珍珠,那是我的淚,曾為他美麗的夢想而感動所留下的淚,那是我們之間的約定,只是沒想到現在……

三年的等待,三十年的思念。

沉默在空氣中流動,圍繞在彼此之間。

好一會,他才開口:「妳是誰?」

「我……」我一時語塞,他不認得我,我該如何說明自己的身份呢?就算說了,他又會相信嗎?「我初來此地,沒有棲身之所,你可以讓我留在這裡嗎?」若只是隱瞞了部份事實,算不算說謊?

「想留下就留下吧!」他隨手抓起一瓶未盡的酒,灌了一大口入喉,反手抹去嘴角的汁液。眼神中的憂鬱,覆蓋了當年的炯炯有神。

「酒,好喝嗎?」我也坐下,拿起那瓶酒,低啜了一口,卻被那既苦澀又辛辣的味道,嗆得咳嗽不止。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,說:「不好喝。」

「那就別再喝了。」他接過我手中的酒瓶。

「那你為什麼要喝酒?」

「因為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,酒精可以讓我忘了一切不愉快的事。」

「可是,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啊!」

「小姑娘,妳還太年輕,妳不懂的。」

是,我不懂,我真的不懂!昔日意氣風發的方思海,怎麼變成了失意頹喪的酒鬼?

他看見地上散落的珍珠:「地上的珍珠是妳的嗎?」

「剛才不小心散了一地。」不敢言明,珍珠即是我的淚。

「快撿起來吧!珍珠很值錢的。」

我默默屈身將粒粒珍珠拾起。

振楓從外頭進來:「方大叔,你醒了啊!」

「振楓,幫我把輪椅推過來。」

振楓走到屋內陰暗的一隅,從黑暗中推出了一張輪椅,放在如此不顯眼之處,似乎刻意不去彰顯,是想掩飾什麼嗎?

他熟練的扶方思海坐上輪椅,我頓時呆愣住了,看起來毫無異狀的雙腿,為什麼不良於行?

「妳很訝異,是嗎?」方思海看了我一眼,眸中,有一道沉重的傷痕,是我的驚訝傷了他嗎?他推著輪椅出了屋外,眼中的淒涼和刺耳的輪子吱嘎聲,也刺痛了我的心。

振楓亦看出我眼中的震驚,向我解釋:「方大叔說,他自從三十年前的一場暴風雨,在甲板上被傾倒的船桅壓斷了雙腿後,就是這個樣子了。」
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
「妳還是自己去問他吧!方大叔固定會去海邊吹口琴,妳可以在海邊找到他。」

吹口琴,是為了我嗎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missra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